找回密码
 注册账号
搜索
查看: 71|回复: 0

[完结] [德哈]仲夏之歌

[复制链接]

10

主题

3

回帖

92

积分

禁林提灯

拉文克劳级长

积分
92
发表于 2024-7-31 18:00:38| 字数 7,46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南星似汀洲 于 2024-8-3 18:47 编辑

Summary:哈利·波特从未真正喜欢过夏天。
救世主生贺,可以当作逃亡之旅的后续,ooc致歉
人物属于罗琳,故事属于我,而他们属于彼此
——————————

1

哈利·波特出生于戈德里克山谷的七月之末。

山谷的夏天是什么样的,哈利不清楚,但他知道小天狼星见识过。对出生地的好奇迫使他在一个凛冬问出了这个略显傻气的问题。他的教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坐在软皮沙发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边回忆一边诉说,壁炉的火光在他的眼睛里跳动。

在教父颠三倒四地描述中,哈利仿佛能透过时间和空间的洪流清晰地看到戈德里克的夏天。

洁白如云朵的羊群懒洋洋地趴在草地的阴影里。溪流在山野间蜿蜒流动,冰凉的溪水能轻而易举地让你心神一颤。山谷的风会在晚间吹来,夹杂着丝丝凉意,吹走居民夏天的火气。炊烟袅袅升起。

就在某个不经意的抬眼间,橘黄和瑰红浸染了半边天空,柔和地过渡到另一半的湛蓝色。时间再往后移一些,火球似的太阳落于地平线,山谷便以极快的速度黯淡下去,直至夜幕降临,星辰闪烁,蝉声四起。

戈德里克山谷的夏天如油画般美丽,这是哈利从小天狼星的话语里看到的。月亮挂上枝头时男人的讲述就已结束,壁炉里的柴火燃烧地噼里啪啦作响,他仍沉醉在戈德里克夏日的梦里,舍不得戳破虚幻的斑斓泡沫。

因为他知道那里的夏天不属于他。

2

即使他的生日和他的眼眸都与仲夏挂钩,但哈利·波特从未真正喜欢过夏天。

十一岁以前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已经略显模糊,像是被时间河流洗刷褪色的麻瓜老照片,泛黄破旧又模糊不清。他对夏天的反感起源很早,早到他也不记得具体的源头。

在这些古早回忆中仅有寥寥几个片段还清楚明晰,其中他记忆最深刻的一个是达力和他的朋友在某个暑假追着他跑了几乎半个街区,最后把他逼到了公园里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旁。他找准机会灵敏迅速地爬了上去,坐在树上警惕地看着下面的几个人,借着繁茂的树叶遮蔽仲夏的烈日灼灼。

他的表哥一伙人费尽心思也爬不上来,几个人在树下晃荡了几个小时后不堪阳光的剧烈照射一个接一个找借口溜走了。哈利在树下只剩下一人时低头向下望,看到达力红彤彤的圆脸,不知道是因为高温还是脑羞成怒,或许两者皆有。

没过多久达力用力的踢了一下树干,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哈利在梧桐树上一直待到了晚饭前,敲开德思礼家的门后他被关了禁闭,达力毋庸置疑地告了状,而女贞路四号的审判天平也毫不意外地偏向了他。

哈利被粗暴地扔进了储物间里,这种事发生了很多次,但这一次不一样,他撞到了额头伤疤的位置,那里不知为何产生火辣辣般的灼烧疼痛。他用力拍着门,不断地喊着“放我出去”,那没能换来怜悯,只有弗农姨夫恶狠狠的骂声和一声怒吼。

他捂着额上的伤疤在床上打滚,一直疼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还因为睡眠不足被达力一伙人追上,黏糊糊的冰淇淋砸在他身上,他被人反剪住双手无法逃脱,只能任由那群人在他身上发泄最大的恶意。

他的童年没有朋友,达力会威胁每一个想要和他交朋友的人,德思礼夫妇会在长辈面前抹黑他,因此他只能拼劲全力对抗那群混小子。被追赶,被欺负,被不公对待,都已经成了常态,他十一岁前的每一个暑假都是这么过来的,或者说他的童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一直都是独自一人。

3

在学生时代,夏天这个词意味着在德思礼家度过的一个又一个的糟糕无比的暑假。不断上升的温度计,雨后漂浮在空气里沉闷潮湿,永远燥热难耐的风。

女贞路四号的房间里都装了空调,但哈利的姨夫坚决不让他使用。在没有空调的夏天里,即使坐着不动也会有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身上的棉质布料会吸收这些含有盐渍的水分,黏腻地粘着皮肤。他甚至没有办法给自己施一个清理一新,魔法部可笑的法律限制他施咒,把他仅剩的自由又压榨走了一部分,尽管那只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毫无攻击力的清理咒。

哈利会在如此不舒服的状态下坐在靠近窗户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天边的云朵游荡,看着太阳西沉,看着暮色降临小惠金区的女贞路。有些时候,他会期望能有凉风停留在窗前吹拂他的额头,仅仅只有一丝也好。

在德思礼家他总是无事可做,魔法在这个还称得上是家的房子里是被严令禁止的,他无法抗争,也懒得自找麻烦。而除了他住的那间屋子之外的物品也不是他能使用的范畴。总而言之,无聊透顶。

哈利与那三个同他有亲缘关系的人住在一栋房子里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他们很少交流。

德思礼是德思礼,波特是波特。

他们或许会在一天当中的某些时刻——大部分时候是饭点——同时出现在厨房里。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会把彼此当作透明人,不会赫然出声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唯一能让这个暑假不那么枯燥乏味的是赫敏和罗恩寄来的信件,但这种乐趣不会过多,因为它取决于猫头鹰的心情。哈利直到现在仍记得某个暑假他在海德薇气喘吁吁飞回来之后变戏法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信时猫头鹰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也因此丧失了半个月的通信权。

那半个月是他经历的最无聊的半个月。他久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发麻,只能在不大的房间里活动,舒展筋骨。又或者是瘫倒在床上,看着甜腻腻的桃心色墙纸发愣。

德思礼夫妇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会溜到街区的公园里,坐在秋千上荡呀荡,听着铁链和栏杆摩擦的吱呀声音,没有任何目的地看着天空。往往一发呆太阳就从东边跳到了西边,又或是以为时间流逝许久,抬眼一看与上一次惊醒毫无分别,时间之神似乎是喜欢捉弄人的,河流的流动速度忽快忽慢,让人无法判断清楚刚刚溜走的究竟有多长。

夜晚,公园里那棵梧桐树上的夏蝉会叫个没完,整齐又聒噪的声音会顺着风传进他的耳朵里,吵得他睡不着觉。

他学生时代的夏日里没有冰汽水,没有随时串门的三两好友,没有年少轻狂和恣意潇洒,只有无边无际的孤独与寂寞,这样的夏天在英格兰是注定不讨人喜欢的。

3

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哈利就从女贞路四号搬了出来,他没有搬去格里莫广场12号,只要一看到那栋老旧的房子,他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他的教父。时至今日,小天狼星跌入帷幔的那一刻仍会在某个夜晚出现在他的午夜梦回里。他不敢去回忆,也不敢触碰,所以他只能选择远离。

哈利用金加隆换了英镑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给每一个房间都装上了麻瓜空调。

头两个月的实习傲罗训练是最难熬的时候,体能和魔法训练的双重压力下哈利总是大汗淋漓的赶回家,来不及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就连忙按下遥控器,看着白色方形机器正面的长条口子缓缓掀开,在滴的一声里吐出冷气。而这时他才会慢悠悠地走进厨房给自己做一顿可口的晚饭,以麻瓜的方式。

说来好笑,他当了那么多年巫师却仍没学会用巫师的方法做饭,正如同他也不习惯用巫师的方法清理自己,纵使身上再怎么难受,也宁愿回家后洗个冷水澡。

不拘束使用空调的滋味让仲夏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但一个月过后,邮箱里的电费账单将他打回原形。账单上的数字就算换算成金加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哈利负担的起这些钱,但他节省惯了,控制空调的使用时间被提上日程。

过了几天,哈利买了一个半人高的麻瓜风扇,以此来疏解无法使用空调时的困境。

两个月后,他通过了实习傲罗的训练,成功转正。战争后的食死徒余党仍活跃在灰暗地带,他们行踪诡秘,傲罗司常常要对着贴满线索的墙壁愁眉苦脸一整天。一但发现了,便是一场激烈的恶战,受伤成了家常便饭。

哈利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圣芒戈和德拉科熟络了起来。如果躺在病床上和自己的主治医师聊天互怼也算的话。

德拉科·马尔福选择进入圣芒戈其实没有那么出乎意料,哈利知道他的魔药学很好。让他惊讶的是德拉科能够抗下舆论的压力和偏见选择救死扶伤。

看来战争会改变很多事情。

躺在病床上的几天,他看着德拉科忙碌的身影,恍惚间白色的长袍与学生时代斯莱特林的院袍会在某次瞳孔聚焦时重合,尽管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和骄傲自大的混蛋已经少有相似之处,除了喜欢嘲讽他的爱好保存至今以外。

战争结束后三年,魔法世界归于安宁,虽然仍有残余的食死徒出来作乱,但频率很低,傲罗的假期也变得多了起来,尤其是在夏天。

在夏天,无论周末还是额外的假期,哈利都会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桶爆米花,侧耳倾听风扇哗啦哗啦转动,看着电视屏幕上的麻瓜节目与它默默相对无言。

他不可避免地感到孤独。

赫敏和罗恩和哈利保持着紧密的联系,金妮,纳威,卢娜以及其他同年级同学院的人也会经常约他出去聚会。还有德拉科·马尔福,他们虽算不上朋友,但偶尔也会出去喝一杯。

他有关心自己的朋友,他不应该感到孤独。

但每当热闹过去,朋友离开。他回到家打开房门,坐在沙发上放空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吊灯的亮的晃眼,薄薄一层泪水会覆盖在眼眸上。待他反应过来从沙发艰难坐起时,天往往已经黑了,墙上的钟表不知已滴答滴答跑了多少圈。

那时他的状态与在德思礼家度过夏天时别无二样,像是坠入了凝滞的时间深海,朋友的关心只能短暂的让他感受到变化,可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又会继续向下坠落,沉溺在此。

他的夏天现在有无限续杯的冰汽水,有陪伴在身边的朋友,有能够驱散炎热的空调风扇,但他还是讨厌英格兰的夏天,就同以往一样。

3

和德拉科交往也是在夏天,明明哈利那么讨厌夏天,偏偏他许多的人生转折点都发生在夏天。

对角巷的酒馆里灯光闪烁,酒精的香味和木头多年沉淀下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他们两个一人拿着一杯火焰威士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们喝完最后一杯,走出酒馆,伦敦仲夏夜潮湿燥热的风在某个刹那间拂过哈利的额角,他的脸慢慢攀上两坨红晕。

头顶的星空灿烂无比,这在环境严重的伦敦是极为少见的。

夜空,星辰,高塔。

最后这个词不知怎么蹦到哈利脑海里的,黑暗时期在格兰芬多高塔上发生的事情是个绝对不能说秘密,纵使现在哈利也不会向德拉科提及这个话题。因为其隐秘而重视,那是两个人在一片混沌的时期唯一能短暂卸下重担的地方。没有针尖对麦芒,他们因为相似又不同而信任对方。

别再想了。他低下头,吐出一口气

走在哈利前头的德拉科忽地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他,灰眼眸在黑暗中晦暗不明。哈利刚想出声问,对方的动作却让他僵直不动。德拉科往哈利跟前走了一步,低下了头,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减小,就在嘴唇即将相碰的时候,德拉科顿住了,脑袋向后一撤,脸上的笑容温和虚假。

哈利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抓住德拉科的领子,轻轻地吻了上去,紧贴的唇意想不到的冰凉。

他与德拉科的第一个吻仅仅只持续了一秒就分开了。

松开手后,哈利看见德拉科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加深了之前的笑容。他的大脑好似宕机了一般没有为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作出任何解释,一句也没有,而德拉科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他们是在哈利的公寓前分的手。

那天夜晚哈利失了眠,没有睡眠魔药的他只能在寂静中数着自己的心跳,毫无规律的一下又一下,砰砰的声音填满了整个房间。

后来他才明白那时他的心脏因爱意而慌乱跳动。

第二天傍晚,他们挑明了关系。

哈利在与德拉科结婚后会不止一次庆幸,那时他们两个选择为了一个摇摆不定的答案寻找对方,否则就没有接下来二十年的长久陪伴。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问我?”哈利在十年后的某个平凡的夜晚问出了这个迟来的问题。

“我当时以为你喝醉了,你的脸都红了。”德拉科的无奈的语调在他耳边响起。

事实上,哈利选择吻下去的时候无比清醒,让他脸红的并非酒精,而是被仲夏的风吹来的,昭然若揭的,莫明的,不知何起的汹涌情愫。

他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德拉科,对方在他耳边轻笑了一下,温热的气流吹得他耳朵瘙痒。

“你应该知道我的酒量,在我们共饮了那么多次之后。”哈利摸了摸自家丈夫的脑袋。

“...我害怕了。”德拉科放在他腰间的手臂紧了几分,他轻轻地说。

回应在德拉科即将入睡时迟迟到来“我也是。”哈利同样在他耳边很轻很轻地说。

4

沙发柔软的靠垫支撑住哈利的脖颈,湛蓝的天空在等待间染上了昏黄暮色,雨朵拖着绮丽的裙摆。他难抵黄昏熏出的软暖困意,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哈利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转头看到德拉科躺在他旁边,半张脸埋进被褥里,露出的一只眼睛。哈利碰了碰他的脸,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手搭上对方的背,哈利将自己完全没入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心里柔软的部分揉捏成具体的形状,再也恢复不了原本的模样,有人住进去了,却仍有一部分是空荡的。

未知会造就迷茫,他放任自己的自由意志沉沦,贪恋地想要索取更多。

一年后,哈利搬到了马尔福庄园。他是通过飞路网把行李搬过去的,刚从壁炉礼钻出来,阵阵凉气扑面而来。他惊讶地问正在帮他拉行李箱的德拉科:“庄园里装了空调?”

“我不会装那些麻瓜东西。”德拉科一脸嫌弃地说,“是低温咒。”

对了,还有低温咒能够降低温度。哈利愣了一下,行李箱差点脱手砸中他的脚。

自己这个巫师当的可不太称职,他在心里自嘲道。

德拉科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后匆匆出去了,哈利在房子里逛了几圈,参观完所有房间后回到门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涣散。

十几分钟前一瞬间闪过的想法化为有形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

他的生活一点也不像个巫师。

无论饮食起居也好,生活方式也罢,都不像一个巫师。

哈利从沙发转移到落地窗前的扶手椅上,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色闯入他眼帘,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和灌木丛占据了他大部分的视野。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为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担忧挂念,很多麻瓜出生的巫师和混血巫师也保留着一些麻瓜的生活方式。这没什么可担心的,他试图说服自己。

可是越试图不想,这个想法就越强烈,像是被隐形衣包紧紧裹着,将他和周围的世界隔开,无论是麻瓜世界还是魔法世界他都触摸不到,他和它们之间是有壁的,有一层薄薄的,却坚硬的壁。

他感到惶恐不安,不只是因为这件事,他想到了德拉科对于他过于节俭的质疑,想到了假装单身一个人去见达力,只因为麻瓜不接受同性恋。

他似乎还是那个住在储物间里,为暑假苦恼的男孩,他从来没有逃出来过,被长久的困于十七年的夏日。

5

哈利向罗恩赫敏坦白了他和德拉科的关系是在确认关系一天后,为了避免好友过于惊讶,哈利用了他这辈子最快的语速讲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经过。

罗恩眼睛瞪得快要掉下来了,差点没被哈利的话吓到噎死。赫敏的表现倒是没有那么夸张,她拍了拍罗恩的背,严肃地看着哈利,神情有几分像麦格教授。

“哈利,你确定想好了吗?恕我直言,马尔福的性格...”

“很恶劣,我知道。”哈利喝了一口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棕色酒瓶上某一点,犹豫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就...顺其自然。”

“嘿,哈利,那可是马尔福,一个骄傲自大的混蛋!”罗恩嚷嚷道。

赫敏皱了皱眉头,仔细观察哈利的神情,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你真的喜欢他——哈利,作为你的朋友我尊重你的意愿,只要这是你的心之所向。”

“可是,赫敏,马尔福他...”

“战争已经剥夺哈利太多,罗恩,我们不应该再苛责他了,作为他最好的朋友。”

“...好吧。”

哈利感激的冲赫敏笑了笑,将杯中的复活鸡尾酒一饮而尽。

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或是更甚爱上德拉科的,这个问题在那个时候提出,在后来困扰了哈利多年,追溯不到开端。

在高塔上肩并肩无言而坐的黑暗时期是一切感情的爆发点,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对德拉科·马尔福产生了复杂的情感,它在特定的背景下产生,太早又太晚。直至战争胜利,复杂中的苦涩不见影踪,微弱的美好慢慢浮上水面,并逐渐扩大它的身躯,横格在两人中间的窗户纸才被捅破。

他们之间是幸运的,错过的列车最终交汇于同一站台,纵使来时路不同,携手共进奔赴的归途亦是相同。

爱情的甜蜜日渐增长,那微不可查的慌乱与茫然被巧克力般的甜味掩盖,心口的空荡时不时地警醒着他。

他依旧讨厌夏天。

激烈的房事过后,哈利总能在喘息声中听到梧桐树上此起彼伏的蝉鸣。生理性泪水在身体受到强烈刺激后划过眼睑,恍惚间汗水润湿头发和被褥,滚烫浮动在激情过后的躯体肌肤上。

一片黑暗中,哈利闭上眼,贴着桃心色墙纸和有着霉点的墙壁仿佛围在他的四周,以不可避免之势向他倒来。

6

他沿着旋转楼梯向上攀爬,手中攥着一只不安分的千纸鹤——口袋里的更是数不胜数——默默吐槽德拉科的花里胡哨。到达顶层时,四下看去却没有看见德拉科的身影,高塔上除了他空无一人。

“德拉科?”哈利喊了一声。

几秒钟后,脚步声从拐角阴影处响起,一个高大的声音慢慢走进他的视野。德拉科穿着一件泛旧的白衬衫,齐肩的金发扎起,月光斜照在他脸上,温柔地抹去了二十多年岁月的痕迹。

“所以,三十四件礼物,游乐场,动物园...”哈利挥了挥手中一把千纸鹤“你去找了达力,还有身上这件白衬衫,今年生日礼物走的是怀旧路线?”

德拉科轻笑了一下,眼眸里盛满了甚于月色的温柔。他挥了挥魔杖,一个浅绿色的盒子从角落里飞到他面前。

“三十七封感谢信,都是那场灾难中的人,哈利。”德拉科打开盒盖,一摞大小不一的信封出现在他眼前。

哈利的眼睛下意识顺着德拉科的动作看向盒子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那,怀特女士...”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愣住的哈利揽入怀中,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埋在他颈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那个男孩的死不是你的错,哈利,你尽力了,怀特夫人从未怪过你。”

“很抱歉那件事让你担心了...”

“哈利,别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不需要成为所有人的救世主。”

哈利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你做的足够多,也足够好。凤凰社全体成员和我一起策划了这次惊喜是为了弥补你的遗憾,他们托我告诉你,作为魔法世界的救世主你也该退役了。”

零点钟声敲响。

德拉科低下头,在他的伤疤上落下一吻。

“生日快乐,哈利。”他说,声音轻柔地宛若十六岁看日出那天,黎明到来之时沿山峦而来,拂过他脸颊的第一缕微风。

哈利压在心上沉甸甸的石头在德拉科话音落下的几秒内粉碎消失,多年的背负的重担在此刻连同所有的不安焦虑彻底卸下。

泪水从他藏着整个仲夏光阴的眼眸里滑落,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心脏多年空落落的那一部分被填满,充实愉快。就好像残缺的镜子找到了它丢失的最后一块玻璃碎片,无主之物找到了命定之人。他也拨开云雾见到了未曾见过的天明。

仲夏的孤独一直贯穿他的心脏

那种茫然空虚的感觉环绕了他的生命许多年,他曾以为它会延续下去,现在看来现实没有走向那样的结局。

他曾沉溺在的万籁俱寂的凝滞深海,时间长河都绕过此地,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永坠于此,但有许多人不管不顾地潜入拉住了他坠落的身躯。他破水而出,睁开迷蒙的双眼,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仲夏夜星空。

魔法世界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在四十四岁生日这天被所有他爱着的人紧握住双手逃离了女贞路四号楼梯下的那个小小的储物间,也逃离了他灰暗的童年。

闪烁的星辰与明月当空长照,夹杂着盛夏暑气的晚风吹拂过树梢。数不清的夏蝉在梧桐树枝头鸣叫,于月光下幻化为动人的仲夏旋律。

——tbc

ps:本来打算卡伦敦时间零点发的,结果写崩了,改来改去现在才发出来。
祝魔法世界的小哈利44岁生日快乐!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账号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小黑屋| 圣人波特研究中心 ( 站长:照越/技术支持:严丝合缝鸽点师(B站) )

GMT+8, 2024-9-21 17:35

声明:本站严禁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在本论坛发表与德哈无关言论!

Drarry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