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婚姻大事

南星似汀洲

Summary：他希望这一切是梦，又希望这一切不仅仅是梦。

BE  OOC致歉

人物属于罗琳，故事属于我，而他们属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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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精美的婚礼请柬从猫头鹰爪中掉落，落入他的掌中。

金红配色，标准的格兰芬多审美。德拉科暗暗嘲讽道。是谁要结婚了？那个韦斯莱和格兰杰？他解开请柬上绑着的金红飘带，翻开扉页，里面夹着的白色内页还烫着金印。德拉科向下扫视几行，看见了一个加粗的名字——Harray Potter.

哈利•波特要结婚了。

德拉科愣在原地，拿着请柬的手悬在半空中。

玩笑话。他否认道，接着往下看，跳过中间一大段华美的溢词，新娘的名字映入他眼帘，姓韦斯莱。波特要和韦斯莱家那个红头发的女孩结婚了，这真的不是恶作剧吗？

德拉科将被他捏的有些褶皱的请柬随手丢在一旁，拉开长桌旁的高背椅坐下，从桌上拿起《预言家日报》开始浏览，头版恶心的粉红色标题——Marry——让他举着茶杯的手顿住了。

这不是玩笑，哈利•波特真的要结婚了。

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腕内侧，茶杯从他手中掉落，擦过桌边，摔落成精美的瓷片。德拉科从上衣口袋里抽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被茶水烫伤的皮肤。桌上的请柬此刻正好位于他视野的正中央，德拉科心里忽地没由来的烦躁，伸手将报纸盖在上面，紧跟着打了个响指。一个圆头圆脑的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在桌边，弯腰向他行礼。

“将餐厅收拾干净，麻烦了，”德拉科将手帕叠好放在桌上，点了点报纸，“但是不要碰这个。”

看到小精灵点头示意明白后，他大步从餐厅走向卧室，用魔杖点了点挂在墙壁正中央的绿相间的挂毯，挂毯自动卷起，露出了藏在背后的方形镜子。

“潘西•帕金森。”他冲镜子喊到。

镜面上荡漾起一圈水波纹路，过了几秒，一个黑色短发女生出现在镜子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玻璃瓶，“是什么能让你屈驾来找我？”潘西摆弄着指甲，漫不经心地问他。

德拉科打量了一下她背后的环境，半靠在沙发上，反问她：“你还在布雷斯家？”

“我没处可去，”潘西用小刷子蘸了一下瓶子里的指甲油，慢悠悠地说：“只能寄住在他家”她瞟了一眼德拉科，“当然，是有房租的。”

“你找到工作了？”

“嗯，”潘西过了几秒才回答，她正无比仔细地用刷子涂抹指甲，“在巫师酒吧调酒的薪水足够支撑我付租金了。”

“决定这样了？”

“生活所迫罢了，不然我也不会选择这份工作。”潘西盖上盖子，轻轻拿起桌上的魔杖，“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猜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你也不会用双面镜找我。”

德拉科沉默了一瞬，挥动魔杖轻声念出飞来咒，那封请柬于下一秒出现在他手中。德拉科挥了挥手中的东西，在潘西•帕金森不解的目光中向她解释道：“这是一封婚礼请柬。”

“所以呢？”

“这是哈利•波特寄给我的婚礼请柬，他要结婚了。”

啪的一声脆响，潘西手中的玻璃瓶落下裂成了两半，德拉科仿佛听到了她心碎的声音。

“哦，”德拉科听见她短促地笑了一下，“也许我现在应该给你调置一杯哭泣的玛格丽特，这是借酒消愁的最佳选择。”

德拉科不解地看着她，“我为什么会难过？”他反驳道“我只是惊讶于他为什么会寄请柬给我。”

“也许他想修复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修复关系？”德拉科嘲讽意味极浓的说：“他如果真的想和我修复关系，早在审判日之后就会开始，何必等到现在。这封请柬大概率是送错了。”

镜子里短发女生的沉默让他感到不安和烦躁，手中的请柬被他捏的紧紧的，张口出声质疑的力气仿佛都用在了上面。片刻过后，他听见潘西开口问了他一个很直白的问题。

“如果不是猫头鹰送错了，你会去参加他的婚礼吗？”

德拉科轻轻摩擦着请柬上浅浅的圆形凹痕，指腹处微凉的触感让他有片刻的犹疑，见他沉默，潘西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问题，“距离婚礼还有多少天？”

德拉科不知道，请柬被重新拆开，他耐心地一字一行看下去，终于在一堆英文字母中看见了两个小小的数字。一瞬间，世界仿佛天旋地转了起来。

“六月五日”德拉科喃喃地说。

“什么？”潘西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婚礼日期是六月五日，波特还真是会挑好日子。”德拉科加大音量再次说道。

潘西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还有一丝微弱的，却真实存在于眼底的怜悯。那一刻，德拉科想立即寄一封吼叫信给远在伦敦的哈利波特，告诉他应该换掉这个不合时宜的日期。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会得到那个人的恼怒，但如今发生的一切都足以让他怒火中烧，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喷涌的愤怒来源于何处。

“他不知道，这也许只是巧合。”潘西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堵墙壁飘进他耳朵，有种莫名的失真感。

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奇异般消散，手中的请柬缓缓落到地上，没发出一点声响。潘西似乎紧跟着还说了些什么，但他的思绪早已飘走，并没有听清。

哈利•波特当然不会记得自己的生日，一切都是巧合，仅此而已。他想

“那可真实可笑极了。”

嘲讽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耳边突然出现的嗡嗡声似是无形的壁垒阻隔了一切声响。德拉科看着镜子里潘西的嘴巴一张一合，只能通过表情来判断她的言语，可随即她的脸又变得像是浸湿的油画一般模糊不清，最后他眼里只剩下一个人形轮廓。他不明所以，却又觉得自然极了。

“距离婚礼当天还有一个月，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这是通话挂断前，唯一一句流入他耳内的话语。

“也许吧。”他回答，神色迷茫。

镜中的短发女生消失，镜面上重新倒映出德拉科略显苍白的脸。谈话间那个迟迟未能得到确切答案的问题似乎永远盘旋在脑袋上空，落不下去。哈利•波特为什么会给他寄婚礼请柬，他对此无比疑惑——他们纠缠不清的关系早在战争结束后就被撇的一干二净，救世主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算是什么样的，他理不清楚，也无法明确形容。审判日将它割裂成了分明的两段，旧关系留下的痕迹似乎还没有消失，仍会短暂的出现，而新关系又从未诞生。

哈利•波特因任务受伤出现在圣芒戈医院的时候，德拉科本以为这是一个契机，无论是延续学生时代针锋相对的状态，还是开启一段崭新的，更为平缓的新关系，这都是一个无比恰当的契机。

在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德拉科设想过无数种两个人相见时的情景，但现实却绕了个弯，从所有可能性面前路过。

哈利•波特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像海一样平静。

于是德拉科便以群山的沉默回应，他面无表情地更换药瓶，动作迅速敏捷，和对待每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病人一样。做完这一切后，他干脆地转身向回走。病房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德拉科感受到背后那道目光消失，胸口的微闷感让他有些呼吸不畅，记忆从马尔福庄园的否认跳转到审判日的辩驳。走廊两侧放置的壁灯闪烁着苍白的光，落进眼内，略有些酸涩和刺痛感。

墙角座钟发出的声响打断了他的回忆。恍然回神间，德拉科余光瞟到落在脚边的请柬，思索片刻，还是将它拾起，施了一个恢复如初，将重新恢复平整的请柬放进了书桌抽屉里。

就如同过去的许多次选择一样，这一次他也选择了逃避，即使这终将会结束。

日历表上数字的变化十分迅速，昼夜交替仿佛被缩短到一刹那。当德拉科第六十次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有关救世主婚礼消息时，像是有预感一般，他回头看了一眼日历表，金色指针所指示的时间让他意识到逃避这条路已无法再走下去，婚礼就在明天。

德拉科拉开书桌抽屉，看着放在里面的金红色请柬，沉默良久，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不少。

他还是去了，却不是以德拉科•马尔福的身份去的。

他喝下复方汤剂，变装进入现场，看见了他所见的最为温馨的婚礼，没有繁复的仪式礼节和面容严肃的宾客，在欢快悠扬的手风琴交响乐中，金妮韦斯莱穿着婚纱踩过满地的白色花瓣一步步走向路的尽头。

主持人开始念起誓词，声音像是纳威•隆巴顿，又像是罗恩•韦斯莱，有时二者都不像。

“波特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韦斯莱小姐为妻？”

他看见救世主脸上的笑容，清清楚楚，无比真切，明媚的像是四月暖春时的阳光。

在一片混有湿润和刺痛的光晕里，德拉科无声地做出最后的道别。

“Good bye Harry”他轻声说道，声音与那句我愿意重合。

转身向回走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这似乎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他哈利，也即将成为最后一次。他于遍地白色花瓣上踏出一条灰暗的路，被代表着新婚的手风琴交响乐裹挟着走向与人群相反的方向。漫天彩色飘带中，他迎来了自己二十四岁的生日。

雷鸣般的掌声在德拉科身后炸开，让他迈开的步伐愈发坚定。紧接着人群中响起的不可忽视的惊叹声又令他犹豫一瞬。

仿佛是幻觉一般，他听见有人在身后低声喊他的名字。

“德拉科。”哈利•波特的声音像是被六月的风吹进耳内，带有一丝他不想否认的欣喜。

德拉科以为是复方汤剂失效了，但垂落在耳边的几缕头发的颜色却否认了这一念头。他僵在原地，世界在眼前扭曲变形，一丝清冽的木质香味钻入鼻腔。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任何间断，迫不得已，他转身回头，看见身穿黑色婚服的救世主一步步向他走来，仿若他是那路的尽头。

他的脸庞异常清晰地倒映在那双剔透的绿眼睛里，德拉科看见自己的头发已经变回了淡金色，这令他疑惑不解。几分钟前灌下复方汤剂的那一幕在记忆里十分确切，事情的不合理性让他的大脑混乱不堪，人群的模糊更加重了他的怀疑。

随风而来的呼喊带离了思绪，在一片朦胧的背景下，他看着视野中唯一清晰的人张开手臂，摆出拥抱的姿态。不受控制地，他向前走了一步，紧接着又是下一步，步伐一旦迈开就无法停下。

四周的寂静无声突然被打破，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仍是在念着誓词，只不过这一回，德拉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马尔福先生，你是否愿意与…”

还没等他说完，德拉科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那句承载着万千承诺与漫长余生的我愿意。随后向前轻巧地一跃，试图拥住那个独属于他的浪漫春日。

清脆的钟声响起，黑色光斑挤压着他的视野，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马尔福庄园的天花板出现在他眼前，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眼睛上，德拉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眼睛，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变幻的景象意味着什么。过了几秒，他挣扎着坐起身，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刚过七点。撩开被子走下床，昏沉的脑袋让他的思考能力变得迟缓，一直到坐在餐厅的长桌前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梳理完一切的前因后果后，他想，幸好一切只是梦。

德拉科瞟了一眼窗户，外面没有任何一只腿上绑着请柬的猫头鹰。

彻底放下心来，梦境中所隐晦暗示的东西被他有意无意抛在脑后，那些情景意味着什么，他不愿去细想。这不重要，就如同这场梦境一样不重要。他这么想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窗户玻璃被敲响，德拉科抬眼望去，窗外的猫头鹰爪中抓着今日的《预言家日报》。他挥了挥魔杖，窗户打开，报纸飞进来，几枚铜板钻进爪边绑着的布袋里，猫头鹰扑凌扑凌的飞走了。

接过报纸，德拉科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翻开，随手将它放在一旁，细细品味手中一杯味道普通的热茶。

杯底见空，他伸手拿起报纸，很慢很慢地解开上面绑着的绳子，翻开浏览。

报纸的头版没有出现梦境里那个恶心夸张的粉红色标题，他一行一行浏览下去，报纸第一面没有出现有关婚礼或是结婚的消息。紧捏着纸张边缘的手指放松不少，德拉科翻转报纸，目光像是被丝线牵引着一路向下移动，他感受到了不详的征兆。

梦境在此刻奇迹般照应现实，哈利波特即将成婚的消息占据了报纸背面一块不大不小的区域，并不显得十分显眼突兀，却足够让他注意到。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血液被一寸寸冻住了。

桌面上的空荡似是在嘲讽他最初的庆幸。此刻无比期盼的猫头鹰扇动翅膀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恳求而出现，四周的寂静让他产生了微弱的晕眩。

刚才的一切为什么是梦呢？他想，眼眶处闪烁着晶莹。

静默许久，德拉科站起身，走向卧室，与梦境完美重合的事情走向带来了一丝恐惧，但他此刻更需要寻找人诉说，所以步伐没有任何停顿。

就和梦境中所发生的一样，潘西接通了双面镜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德拉科举起手中的报纸，看见了泛白的指尖。

“哈利•波特要结婚了。”确认潘西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后，他放下举起的手臂，继续说道，声音略有哽咽，“他没有邀请我。”

潘西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德拉科听见她无比吃惊地对他说：“哦，梅林，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大事，他为什么会邀请你？”

没有理会潘西几乎可以溢出镜子的震惊。他侧过身，似乎听到了鸟叫蝉鸣中那一道微不可查的猫头鹰扇动翅膀的声响。

会是那封请柬吗？他不着实际地想，六月的阳光削去了所有的温暖，缓缓落入他的眼睛里。

——fin

ps：是时隔两个月的复健文学，希望没有变得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