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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赤脚而行(HE短篇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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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内测勋章

发表于 2024-5-13 06:58:06| 字数 10,58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给新站搬运一下~
这篇也会收录于我的新本子【Le bien qui fait mal】里,是法语的【The good things that hurt】
意思是痛并美好的,爱情会让我们痛苦,但那并不是我们不爱的理由;
事实上,只有爱得深沉才会痛苦,那是我爱你的证据。
如果喜欢可以关注一下谢谢你们的喜欢和支持



赤脚而行



我想成为你赤脚走过的地方,

因为也许在迈步前你会看着地上,

我想要这样的赐福。——鲁米

I want to be where your barefoot walks.

Because maybe before you step you will look at the ground.

I want that blessing.

  



这是今天第三次德拉科马尔福感觉到钻心剜骨的疼。

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估计是哈利波特被哪群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不可饶恕咒的黑巫师们绑走了,企图用钻心剜骨让他透露出一些傲罗内部才能够知道的消息。

第一次的时候他原本正在圣芒戈治疗一个上半身被石化了的病人,忽然发作的像是把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插进他的心脏里开始像是在混合一锅南瓜汤一样肆意搅和。

他记得他不受控制地叫出了声?还是差一点把自己的魔杖在疼痛中不自觉地折断?我们都知道人们在疼痛的时候喜欢死死地攥紧什么——他不记得了,他只能记得住那个尖锐的疼痛让他的脑子不是自己的,连他是不是忽然晕倒在了地上都记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圣芒戈洁白的天花板和一些星星点点的装饰。

第二次的时候他正在跟另外一个治疗师讨论着龙痘疮的传染性能不能让蚂蟥去跟龙痘疮去抗争而不是跟病人本身的原理起到用蚂蟥来抑制同时不损害病人的本身这一可行性的时候。

他这次记起来了,他记得那感觉好像是有人死死地禁锢着他的同时拿一根木棍在他开了一个洞的头颅里面搅,他只能感觉到神经上直接刺激而传来的痛感,那感觉强烈到他的满脸布满眼泪。

这次以后他不敢再出去让任何一个人偶然撞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所以只能在确保哈利平安无事之前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办公室里。

他知道疼痛感会让人控制不住其余任何的感官,但是亲身经历?梅林保佑这是头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可惜的是梅林没有回应他的祈祷,以至于第三次的发作的时候他吐出了刚刚喝进嘴里的咖啡,打碎了从霍格沃茨带到圣芒戈的咖啡杯,让棕黑色的液体洒了满地。他试图用手死死地攥紧了马克杯的碎片祈求着那能让他把注意力从五脏六腑的疼痛转移一点到已经被碎片割得鲜血淋漓的手上,但是梅林已经没有理会他的诉求。

他不知道这一次的疼痛持续了多久,他只知道他躺在自己办公室里冰凉的地板上晕倒,醒来,再被下一次的疼痛击垮再一次失去意识,然后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醒来,从中午的艳阳高照到了下午黄昏的落日余晖,到了夜晚的月光从虚掩的床边洒进地板上。

他身上圣芒戈的绿色长袍被汗水一次次地浸染得湿透,还没等能够完全干透就会被下一次的痛觉袭击,布料已经完完全全贴在贴在皮肤上。

他在心里把一切能够咒骂哈利波特的词语都用了一遍,然后再用两倍的量咒骂让哈利一个人身陷险境无能的傲罗办公室,再用三倍的量在内心诅咒那些在他身上用了钻心剜骨的黑巫师们。

如果他们有朝一日落在他手上,他并不高尚,一定会用数倍的不可饶恕咒还回去,他不在乎所谓的“如果他再用不可饶恕咒会在魔法部那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不知道多少次想把自己的身上来的魔法护符丢掉,那是一个银色的刻有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的徽记,被德拉科自己施了咒语,变成了这个带来无穷无尽痛苦的物件——只是简单地丢掉一个物件而已,多么轻松啊,你就再也不需要忍受这种痛苦了。

他几乎要下意识地以为那就是梅林送来的祝福了:把那个护符扔掉,快扔掉。

他都不知道他用了多少的意志力才能抵抗着一声声的恶魔低语。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扔掉这个,这些疼痛感全都会原封不动地归还给哈利。



德拉科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当年去研究这个咒语,疼痛转移咒——一个简简单单通过向两个物品施咒,就能把持有一个物品的人身上所承受的一切痛觉转移到持有另外一个物品的人身上。

起因只是那么平白无奇的,可能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一件小事。

霍格沃茨大战,在神秘人一字一句的令人绝望的宣告之后,在所有人争着抢着要拦住只身赴死的哈利波特之后,在那个要送死的蠢货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明知道会是万劫不复的场面却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向了禁林的方向之后,他跟在了哈利的脚步后面。

那一条原本通向霍格莫德欢声笑语的地方现在被残垣断壁淹没,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笼罩。唯一一个拥有光明的地方,仿佛就是哈利所走过的那一段路,他的脚印给他带来方向,即便那只是追逐着他的背影。

他看见那个跟自己一样不过仅仅是十七岁的少年一次次地深呼吸,他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黑暗里都能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喘气声。

那个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却被声音的主人用一次淡淡地吸气和深深地吐气把那个鼻音强迫了回去。

他看着他拿起那个复活石。

他听不见哈利一个人在那里能听见的声音,看不见他能够看到的人;但是他却能够听到少年所说的话,看到少年的脸上做出的表情。

他看见哈利咬了一下他自己的嘴唇,不在意那是不是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疼痛,也不介意那是不是会给他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脸上再添新伤。

他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眼神游离又坚定地看着自己的身旁。

然后德拉科听到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个问题——“疼吗?”

少年的问句是坚强的又是脆弱的;他坚强到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了他的脆弱,但是在此时此刻却脆弱得只想让人拥他入怀,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会确保你没事。

他听不见那些从复活石里面在短短几分钟内召唤出的幻影会给他什么答案,同时他却在思考着如果哈利本人问了他这个问题他会怎么样去回答。

他的脑子里幻想出无数的可能:

他可能说居高临下地说出‘都这么多年了你这个疤头还怕疼吗?’;然后那只会让他更加难受,因为他会意识到这么多年,男孩的整个十几岁的时期都在疼痛中度过,从一年级在禁林里他亲眼目睹的他的疤痕让他痛到站不稳脚步,到二年级见证了他从密室死里逃生在医疗翼里浑身上下被包裹着绷带睡了一天一夜,到之后他甚至会因为摄魂怪的影响从天上坠落下去——梅林啊,你能想象如果没有邓布利多在他摔到地上会有多疼吗?

他怎么可能不怕疼啊?

怎么会有任意一个人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与危险和疼痛常年作伴的时候不会感到害怕啊?

直到他听见少年颤抖的声音问出这句话之前,他竟然跟所有其他人一样,在把他理所应当地当成钢铁制成的战士,却从来没想过在那被格兰芬多勇气和救世主责任的一层层盔甲的包裹下,不过是一个跟他一样的肉体凡躯,是一个怕疼的小孩。

他可能会表情复杂地跟他说出‘别去了’;但即便是三年后的今天他也明确地知道那必然是一条没有结果的道路。他不会怀疑他的朋友们无一想让他送死,那么既然他连为韦斯莱还有格兰杰的话都不听,他又怎么会去听一个食死徒的话呢。

他甚至想跟他说,‘要不要让我试试?如果是不是真心想杀死你的人,对你使用的死咒,会不会疼痛会少一点?’

他想到那个从斯内普教授杖尖绽放出的蓝色阿瓦达索命咒,邓布利多看上去走得如此平和,如此宁静。那蓝色不像是他常见的绽放着毒药色彩的绿色索命咒,而是柔和的湖水颜色,像是天使翅膀的光环带着慈祥的老人去了天堂——他想着,会不会从他的魔杖中发出的死咒,会让男孩不那么痛苦?

然后他就把那个念头从脑子里彻底抹去了,对着邓布利多都不能说出那句咒语的他,又怎么可能对着他注视了七年的少年使用呢。

更加可能的是,他会凝视着他透过反光镜片的绿色眼睛,无助地说出‘我不知道’。然后下一句的‘但是我想陪着你’会被自己咽回胸腔里,久久不能忘却。

因为这个‘我不知道。’他研究了疼痛转移咒研究了一整个八年级。

终于在毕业前的最后一天,哈利波特即将光荣地加入傲罗队伍的前几天,把那个闪着金光的魔法护符以一个匿名者的身份放到了那一堆送给救世主的礼物堆里面。

他一定会拆开看的,就像他在一年级的时候拆开了自己送的那个银绿色包装纸的蜂蜜公爵限定版太妃糖一样。

德拉科不能确保他会带上,但是他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祈祷着哈利能够看着那个他特意选择的格兰芬多的金红色狮子作为标志,背后印有邓布利多教授的签名的精致制品。

所以当三个月的傲罗训练期结束之后,他原本好好地走在圣芒戈的前廊准备去在去接见自己的下一个病人之前去魔药室检查一下之前酿制情况,然后膝盖处传来的骨折一般的疼痛让他一下子跪在地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不管这个结果是好还是坏。



如果你一意孤行要以凡人之躯闯凶险之路,

那么希望我至少能够为你铺路。



德拉科是在走廊的一声声叫喊中又一次从昏迷中完全醒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发现已经将近午夜,原本应该安静的圣芒戈的走廊上一声声呼喊着召集所有还在岗位上的治疗师们。

德拉科的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在疼痛里度过的他现在并不是最清醒的状态,但是他在迷茫中还是听见了那个关键的名字“哈利波特”。

他意识到他的折磨终于结束了,他终于能够站起身来,去看看这一次鼎鼎大名的救世主又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疼痛转移咒的特点是只能转移感觉上的疼痛,实际上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并不能转移,所以不管是什么伤口病症,还是会被保留在哈利的身上。

只是承担他的痛苦并不是全部,他还要去确保他的身体能够安然无恙,能够承受住身体主人的下一次没轻没重的折腾。

一如既往地他的病床被呜呜泱泱的一群人围住,从不少见的韦斯莱家哥哥弟弟妹妹,已经在魔法部高就并闯出一片天地的马上要成为韦斯莱的格兰杰,和几个德拉科叫不上名字的为哈利工作的刚入队的傲罗队员,以及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加德文罗巴兹。

“哈利,多亏你没事!你还好吗?”赫敏和金妮一下子冲到病床的最前面,真是多亏年迈的韦斯莱夫人还没有来(很有可能正在路上),要不然光他们三个女人就能把病床围得水泄不通。

“我还好,说实在的,我都没有感觉到很疼。”哈利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一样地抬起自己明显骨折了的小腿。

德拉科瞬时感觉到小腿处传来的针扎般的疼痛让他几乎要站不住,幸亏他的身体倚在了墙上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要该怎么解释他一个治疗师进了病房首先晕倒的情况。

该死的波特能不能别动了!

“他们没有用什么过分的方式对待你吧?你真的没事吗?”金妮的手亲昵地抚摸了哈利被汗水浸湿贴在前额的头发。

“没有,我真的没事。”哈利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那是他每次说谎的时候会做的小动作,德拉科知道,金妮却不知道。

哈利隐瞒了敌人对自己无数次使用了钻心剜骨的事实,是为了不让在场的所有人担心。毕竟除了帮他把痛苦承担下来的德拉科本人,和他自己以外,还有那些尚未被抓住的黑巫师本人,又有谁会知道那件事呢?

“为什么傲罗办公室会让哈利一个人去有十几个人的黑巫师营地呢?是不是行事有些太过于武断了?”赫敏将锋芒直指向在场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加文德,她并不在乎得罪了谁,反正她的未来丈夫已经退出傲罗办公室了,只有哈利那个不听劝也不顾危险的英雄情结的人还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看看她,活脱脱一个二号莫莉韦斯莱,德拉科想着。

“没事的,赫敏,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抓住了,加文德尝试着给我派增援了。”他的眼神扫过站在病床最外缘的那几个德拉科叫不出名字的傲罗,德拉科只记得每一次哈利受伤住院这几个初入茅庐的小孩都会整夜整夜地守着。

德拉科在这个病房变成政治权利切磋之前打断了他们“太多韦斯莱在我的病房了,出去。”

然后好像是怕除了韦斯莱之外的人会依旧留守一样,他又补了一句“不是韦斯莱的也出去,即将成为韦斯莱的也出去。”

他暗自庆幸着哈利没有再莫名其妙地乱动让他能有时间从刚刚小腿处传来的疼痛中缓过来,让他能够有气力地说话和使用治疗魔咒。

终于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原本鸦雀无声的病房只能传来德拉科挥舞魔杖的声音,治愈的光芒在他的小腿上温暖着断裂的骨头和筋腱。

“好久不见。”哈利想要打破房间里的寂静,他对这种情况其实不怎么擅长。

“三个礼拜前刚见过。”德拉科记得他被一个火焰熊熊烧到了拿魔杖的手,剧烈的灼烧感让自己拿不起魔杖,只能把手藏在治疗师的衣服口袋里面指导着一个实习生来帮他治疗。

“啊,妖精矿井那次。”

“再之前是被巨怪弄折了几根肋骨,两个月前?”他都能想象到哈利在场的情景是什么样的了:从他的后背处一下下传来的被砸在地上的尖锐疼痛和那一下下仿佛要把自己的肺从胸膛里挤出去的感觉就能知道。

“说真的,黑巫师是怎么驯化巨怪的啊?”

“我应该向上司申请给你办一张VIP金卡,感谢你的多次拜访。”

哈利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牵动了胸口上的哪个部位的伤口让德拉科感觉到胸口传来一股钝痛。

“你说人在疼得太多了之后,会不会就免疫了啊?”哈利在他治疗的时候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治疗的时候理应并发的小伤小痛,问道。
“不会,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德拉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反问了回去,“但是本着治疗师的职责,让我问一下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自从毕业之后,就没怎么感觉过疼了。我不是抱怨,但是就是挺不可思议的。”

如果是一般的病人,德拉科可能会甚至推荐他到楼上去再具体检查一下,但是他对哈利的这个情况心知肚明,于是选择了缄口不言。

“你胸口上面还有伤口吧?”德拉科在处理完他小腿的骨折之后,想起了刚刚他胸口传来的钝痛。

“嗯。”哈利听话的解开了他上衣的扣子,露出了那一大块从右肩膀一直蔓延到胸口的淤青。让德拉科有些心有余悸的是,不幸中的万幸是右肩膀,如果是左肩膀牵连到心脏可能会有一些更加让人心惊胆战的结果。

“你还挺厉害的,没有看到就知道胸口也有伤口了。当治疗师很适合你。”

“你的右肩膀明显抬不起来,不是胸口有伤就是肩膀有伤,但是肩膀会更明显。任何一个治疗师都能看出来。”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搪塞过去了,听着对方喉咙里发出的一声闷闷的默认。

“算我拜托你了,波特。节省一点圣芒戈的资源,在你惩恶扬善的路上注意一点。”

“要不是我认识你,我几乎要说你在担心我呢,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没有说话,转过头去隐藏起来自己的表情,还有一丝因为哈利又在乱动而造成的疼痛转头走出了病房。



好景不长,德拉科刚刚要高兴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再一次经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的时候,他的手臂传来了被锋利的刀刃划伤的触感。

这感觉像是六年级被神锋无影击中的感觉,但是效果并不那么明显,德拉科猜测是四分五裂。他质疑黑巫师会四分五裂这样简单的招式来对待一个赫赫有名的魔法界救世主现任傲罗,所以他猜测这咒语原本是用在其他地方上面的,或许是用来销毁罪证?然后不要命的哈利波特以肉身阻挡咒语,这是德拉科估计的。

果不其然不到两个小时,他的助理(是的,就是当时在他的手痛得拿不起魔杖的时候帮他给哈利治疗的治疗师)就敲开了他的门“波特先生又来了。”

德拉科感受了一下手臂上的疼痛觉得这次并没有这么严重便松了口气,梅林在上上次的钻心剜骨过于强烈让他现在对疼痛的忍耐力上升了不少。

“知道了,马上过去。”

“说起来,为什么这么多治疗师每次都是您负责波特先生啊?”

德拉科给他瞥过去一个重重的眼刀警告他不要乱说话,想起原本圣芒戈是看哪个治疗师有富裕的时间,根据病人伤势的轻重来合理分配病人和治疗师的,他们有一整个办公室的人专门负责这个。

但是傲罗情况紧急向来都是来了治病,治完就走,都是赶上哪个治疗师在岗位上谁就去治疗。

第一年的时候德拉科没有想这么多,因为每次自己身上传来疼痛之后他就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伤痕累累的波特或者是自己一瘸一拐地被人搀扶着或者是干脆躺在一张病床上被人推进来,他就会选在这个时候干脆走进办公室等着人来,想着早一点治好他自己身上也能早一点好受一点。

久而久之的,他几乎成了波特的专属。甚至在有其他的治疗师有空闲的时候,自己明明在治疗其他的病人的时候也会有人专门走进他的办公室跟他说一句‘波特又来了。’

他心烦意乱地走进那个熟悉的病房,这次他伤得不重所以没有进单人病房,只是在一个像校医院一样的大病房床上坐着。

“我说了不要没事就来圣芒戈,这点小伤你们傲罗办公室总会有人能处理的了吧?”他走近那个哈利坐着的病床上,没有好气地说着。

哈利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我是为了别人来的,我手下的瑞恩?你知道吗,就是每次都会来看望我的那个金头发的小矮个子,但是挺壮实的那个?他这次伤得挺厉害,我刚送他进病房出来就被人看见了,说已经找人去叫你了。”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问了一句那个人的伤势严重不严重。

“全身有一半都烧伤了,他在被抬上病床的时候我们每动他一分他就疼得流出眼泪来。”

“幸运的是烧伤是很好治愈的病,虽然在治愈过程中会很难受但是一旦治好了都没有后遗症的。”

“这真的很奇怪,我上次整条右手臂烧伤的时候在治疗过程中都没有疼过。我知道所有人都说治疗咒语不过是加速愈合,所以在治愈皮肤的时候会格外难受,因为皮肤愈合本来就是很难忍的过程。”

德拉科没有说话,回想起他上次把整条胳膊藏进大衣里指导他的助手治疗的时候那种他恨不得把那层皮都掀下来的感觉。

他看见哈利脖子上面闪闪发亮的小东西,是那个被他施了咒语之后送出去的护符。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提起这个东西,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离这个话题远远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马上施展完治疗咒语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身体却没有听脑子的理智一直在喧嚣着的道理,像是心越过脑子掌控了他的身体,“戴的是什么?我看你一直戴着?”

哈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听着他忽然转移开了的话题没有在意。于是他就着这么顺着德拉科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我秘密爱慕者的礼物。”

德拉科听着心里笑了一下,那种咂舌一样的笑,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句谁是你的秘密爱慕者啊,自大的黄金男孩先生。

“你秘密的爱慕者可能十只手也数不过来吧。”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

德拉科想问出口的;但是不出意外地,就像他当年不曾从禁林那棵大树后面走出去一样,这句话他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哈利把那个原本他塞进衣服里面的护符拿出来,那被他用一根皮绳穿了起来戴在了身上,他仔细地端详着那个自己已经带了将近三年的礼物,上面有的地方因为时间的痕迹而生锈,被哈利用自己的眼镜布擦拭干净,有的地方有剐蹭摩擦的痕迹,有的地方的精美雕刻甚至被磕掉了一个角“不知道,为什么呢。我的确是想从霍格沃茨带走些什么能够充满校园回忆的东西,所以格兰芬多的标记就自然不用解释了。”

他看着那个戴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良久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我看到这后面有邓布利多的签名,那时候才离他过世才过了不到两年吧?”

“我觉得,送这个的人一定是知道我当时的心情的。”

“或者是,至少他或者她是一个跟我一样敬爱邓布利多教授的。”

“他一定是亲身知道这件事情,真正跟这个教授交谈过,并且知道从这以后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

德拉科听着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没有背叛理智尽情展露自己已经激昂起伏的内心,所以他干咳了一声,伸出手示意哈利把他受伤的小臂伸出来。

“似曾相识啊,不是吗?哈哈”哈利打趣地说道,丝毫没有艰难地抬起了手臂放在了德拉科伸出来的手上。

“这次你可是没有选择的。”他苦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想要隐藏自己因为哈利抬手的动作而带来的疼痛。

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擅长于隐藏,他皱眉的表情以及因为哈利的手臂抬起来放在他的手臂上动作而忽然浑身紧绷,包括他另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拳,想要忍受痛苦的一系列小动作无一像他希望的那样逃出了哈利的眼睛。

别再疼了。该死的哈利波特你别再移动你那该死的胳膊了。

“你怎么了?还好吗?”

“没事。”

别再瞎动了,哈利。你没看见你的手臂的伤口已经被你自己折腾得更严重了吗。该死的,这个疼痛感快过去,快过去啊。

“是你的标记在疼了吗?”

德拉科感觉到哈利的手臂平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上的时候,向自己的手臂传来的那一阵阵的疼痛才逐渐的减少最终回归于无,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找回了自己的声线“如果你是在怀疑我跟黑魔王残党勾结的话,那大可不必,傲罗先生。”

“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看上去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的,但是被德拉科施咒的咒语打断,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只是单纯的手臂受伤并不是什么大事,没过一会就被德拉科完全治愈。哈利整了整自己手臂上被撸起来的袖子正准备就这么走出病房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如果还是会痛的话,不如找个专家看看?你就在一群专家堆里面工作不是吗?”

德拉科用了哈利上次回答他的原句还了回去:“如果不是我认识你的话,我几乎要说你在担心我呢,波特先生。”

这次变成了哈利转过身去没有说话,他把兜帽套上了,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圣芒戈的病房。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果然是马上就要成为韦斯莱夫人的格兰杰小姐。

德拉科那天回到自己办公室第一个发现的就是把头发高高得盘起来,穿着长款驼色风衣,气势比她自己的身高高上了好几个头的赫敏格兰杰。

“我能为将来的魔法部部长做什么呢?”他随手把几瓶新配的魔药放在药剂箱里面然后完好地密封起来,这一批魔药在使用前不能见光。

“你对哈利的情况知道些什么?”

德拉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具体指什么?”

赫敏冷笑了一声,把眉头高昂地挑起“你不是真的指望我相信哈利被一群不可饶恕咒全都掌握的巫师手里整整一天,他们只是用麻瓜的方式去殴打他吧?”

他转过头来不可一世地看着这个前来质问他的女巫“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赫敏气势逼人地向他走近了几步,她语气笃定地像是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那是不是你第一次体验到钻心剜骨?还是魂魄出窍?还是什么其他的能够造成痛苦的咒语?”

他见来者明显已经知道真相,再进一步装傻也没有意义。德拉科干脆放弃了抵抗地承认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不,那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是我那个疯子姨妈。但是,时间这么长的的确是第一次。”他把自己的体重扔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有些绝望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所以你已经告诉他了吗?”

“还没有。”女巫重新坐回沙发上,并没有对对方的坦诚而感到意外,因为她既然有这样去揣测的勇气,就证明她有足够的证据,大不了她把哈利带到他身边来对哈利施个不那么危险的咒语,事实就能够证明一切。

“为什么?”

赫敏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想让他觉得他喜欢的人是个喜欢擅自替别人做主沉溺于自我感动里的白痴?”

德拉科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身体从刚刚还陷进沙发里变得坐直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停止吧,德拉科。”

“人的痛感是至关重要的,你觉得如果一个在奔跑的人感觉不到疲累和痛苦的话,会发生什么?”

“他会一直跑下去的,直到死为止。”

“除非你的咒语能够把死亡一同转移过去,收手吧。为了他也为了你自己。”

德拉科觉得自己在听到那一句“他喜欢的人”之后,他的整个世界忽然直接就被一个充满着白噪音的泡泡包裹了,他不再能听见的格兰杰之后的那几句话说的是什么,满脑子里面只是重复地播放着那一句话。

「我不想让他觉得他喜欢的人是个擅自替别人做主的白痴?」

「他喜欢的人?」

“你说什么呢?波特他喜欢我?”德拉科终于又一次能够出声,问出口的只是颤抖着的感情,好像那多年以来积攒着的破碎的疼痛都能一下子烟消云散一样。

“他早就知道那个吊坠是你送的了。”赫敏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地看着他,“我可不忍心告诉他他当宝贝一样珍重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一直在给你带来痛苦,他会自责伤心死的。”

“这是最终通牒了,马尔福。告诉他然后停止你在做的这些,不然我就会告诉他的。”赫敏在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的之后转身离去,在走出他办公室的时候还还不留情地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门以表达她的愤怒。



收手吗?他应该就这样切断联系他们两个之间仅仅剩下的唯一的纽带吗?

他不是不知道哈利受伤而造访圣芒戈的频率逐渐地变多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哈利本人体验不到疼痛的原因而更加不珍重自己的身体的原因。

但是他那扭曲又自私的小心思却私心想着,盼望着下一次那能让他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每一次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反而是愉悦的信号,因为那是他即将能够见到日思夜想的他的照明灯,那是他听到归航的渔船传来的信号。

那一声声只有把自己关在狭小空间里才允许自己自己嘶吼出声的呼痛声,是告知自己他又一次拯救了他心心念念的他的奖杯。

那一次次的无形的刀子划过皮肤是的尖锐的疼痛,是他给他一次又一次带上荣誉的勋章。

他意识到这种病态的渴望在伤害他自己,但他毫不在乎。但是他并不想让他这残缺的爱慕开始不受控制地像疯长的蔓藤伤害到他。

是该停手了吗?

就这样了吗?

这疼痛是始于嫉妒的吗?他总想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却每每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名为责任的锁链牢牢绑住,他不像他的同伴一样能够自由地为他张开翅膀遮挡风雨。

他能给他做的只有在黑暗里献上那隐藏的扭曲的连接,不可见人的,像是倒刺一样会逐渐伤害他自身的鬼针草,仅此而已,卑微又无助。

所以他不曾介意为他成为他脚下路上的一粒砂石,却不想这一粒砂石不清楚自己锋芒锐利,会刺伤他的脚。

他想他该放手了。



他不知道他犹豫了多久,他只知道他拿起他的大衣准备出门回收他的礼物的时候,天旋地转的痛从他的胸膛开始蔓延开来让他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在他还能够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觉窒息一样的疼从他的心脏传来,像是一只隐形的大手攥紧了他的心脏然后开始不停收紧,他的心肺功能开始停止正常运作,然后下一秒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他只能又一次地盯着那他再熟悉不过的天花板,这件病房的天花板在洁白之中还带着一点洗不净的斑斑驳驳的痕迹。

他浑身像是被人吊起来打了一顿然后把四肢拆下来再装回去一样难受,所以这让他花了有一会的时间意识到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并不是一个人。

德拉科一开始注意到的是手里的触感,那个凉凉的金属质感的魔法护符,被一个皮绳子穿着,是金红色的狮子图案。

然后他听见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但那声音有些沙哑“把魔咒消了之后再还给我,白痴。”

德拉科发现能让自己的感官,尤其是此时此刻的泪腺失去控制的不光只有身体上的疼痛,还有此时此刻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他们两个人的病床相挨着,穿着傲罗队服的哈利波特全身都是淤青,肩膀和腿上都被打了石膏,但是却还是艰难地让自己的脖子扭过去看着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人。

另一张病床上的德拉科马尔福,身上明明没有任何伤痕但是却眼角流着眼泪,明明想要扭开的脸却离不开少年对着他对着他微笑的脸庞。

哈利艰难地向他伸出那支没有被打上石膏还算是完好无缺的手臂,即便那让他疼得都不能维持脸上的表情,他还是向金发的男人伸出了手。

“疼吗?”他问道。

德拉科感觉眼泪更肆无忌惮地流下来了。他才意识到原来是这样,原来那句早就在自己心里的答案是这样的。

“疼。”

“但是我不在乎。”

因为你没有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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